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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探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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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宝钗念叨了一嘴,忽而嘴角上翘,强忍着不曾笑出来。

心下一个小人儿乐得喜眉笑眼:让你故意恶心我!让你撺掇我荡秋千!合该你遭了报应!

莺儿眨眨眼,试探道:“姑娘……笑了”

宝钗面容一板,乜斜道:“哪里笑了”顿了顿,又道:“我上回伤了,多亏了远大哥送的好药。冬日落水必是风寒,我写个方子,你打发小厮去柜上开一些药来,回头儿给远大哥送去。”

“哦。”莺儿闷声应了,蔫头耷脑去办理。

待其一走,宝钗再也压不住嘴角,以帕掩面噗嗤一声笑将出来。只要一想到那家伙成了落汤鸡,宝姐姐便觉多日晦气一扫而空。

东大院。

二姑娘迎春往探春房里来,彼此问候过,待落座了,迎春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探春心下纳罕,过来问道:“二姐姐可是有心事”

迎春往几个丫鬟处扫量一眼,探春顿时会意,扭头笑道:“你们几个叽叽喳喳好生吵闹,快去厢房耍顽去,我要与二姐姐手谈了。”

司棋、绣橘、侍书等纷纷应下,说笑着一并出了正房。

待人一走,迎春自袖笼里掏出一侧书卷来,蹙眉道:“三妹妹,这一卷也是从……远兄弟处借的”

“是啊。”

迎春铺展书卷,内中是《喻世明言》的一篇——蒋兴哥重会珍珠衫。这一文虽跌宕起伏,却与礼不合。

书中王三巧嫁给蒋兴哥,起先恩爱非常,好似传统娇妻;其后蒋兴哥离家,王三姐整日倚窗而思,就成了艳诗中的思妇;后来寂寞难耐,与陈大郎私通,又成了淫妇;事败被休,试图自戕,便成了怨妇;最后危难时搭救蒋兴哥,竟又与蒋兴哥破镜重圆……

迎春也不知该如何评述,这故事自是好看,可若让大嫂子李纨、邢夫人、王夫人瞧见了,说不得就是一场风波。

探春见她不言语,探手拿过来观量一遍,待看到私通陈大朗一节,顿时臊得脸面通红。啐道:“真是的,远大哥怎地藏了这等污秽的书”

迎春却道:“前明话本子,胜在离奇。再说这一册里不过三两则有些不堪,其余故事都是好的。”

探春心下舒了口气。她与王夫人素日里‘母慈女孝’,实则向来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半步。这话本子若落在王夫人手中,自个儿挨教训也就罢了,总不好拖累了远大哥、二姐姐、四妹妹。

探春紧忙将书册收在袖笼里,说道:“既如此,明儿个我便去将这一册还了。”

迎春笑着颔首。

正待此时,丫鬟翠墨推门而入,到得近前道:“二姑娘、三姑娘,方才听了个信儿,说是后院的远大爷自桥上折进了海子里,这会子高烧不止,大太太请了太医去瞧了。”

“啊”

姊妹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挂心不已。论关系,迎春与陈斯远为表姊弟,理应更亲近些。奈何转过年来便要及笄,迎春总要避讳一些。是以除去头一回被探春说动,往后迎春再不敢去见陈斯远。

探春年岁小,反倒没这等顾忌。又因着陈斯远和善可亲,行事豪爽,极得小姑娘青眼。错非不好总往后头跑,探春恨不得三两日便去寻陈斯远一回呢。

迎春蹙眉不言语,探春就道:“我叫了四妹妹一道儿去瞧瞧吧,二姐姐先回。”

“嗯。”

迎春回返自个儿房里,探春寻了惜春,一路出了东大院,径直去了陈斯远院儿。两个小的也不过略略坐了坐,眼看陈斯远昏睡不醒,便揪着心回返了。

这一日陈斯远只晚点时起来用了些鱼肉粥,便又昏睡过去。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睡便到了转天辰时。

红玉衣不解带照料一夜,到得此时陈斯远虽还有些发烧,却不似昨日那般浑身滚烫。见其苏醒过来,红玉禁不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大爷可算醒了。我昨儿个一夜不敢合眼,就怕大爷生出变故来。”

此时既没退烧药,也没抗生素,那小儿染了风寒一命呜呼夭折的不知凡几,陈斯远又瞧着身形单薄,红玉可不就提心吊胆了一夜

陈斯远略略靠坐起来,活动了下四肢,探手摸了下红玉略显憔悴的脸儿道:“辛苦你了。咳……你快去歇息吧,换了五儿来。哦,再让芸香缝制几个口罩遮掩了口鼻,免得将病气过给了你们。”

当下略略描述了何为口罩。

红玉嗔道:“大爷还想着我们呢!素来都是下人生怕将病气过给主子,哪儿有反过来的道理”

陈斯远就道:“我身边儿就你们几个,若都病了去,岂不是就剩我自个儿了”

“总是大爷有理。”红玉拗不过他,只得依了吩咐。又道:“是了,昨个儿大太太领了王太医给大爷诊治的,其后宝姑娘打发莺儿送了几副药来,三姑娘、四姑娘也来探望了一遭。”

陈斯远点点头,暗忖宝姐姐倒是礼尚往来,就是不知私底下会不会乐开了。

忽而柳五儿进来道:“红玉姐姐,大爷可醒了外头婆子传话,说是有个叫尤三郎的来访。”

尤三姐儿也来了

陈斯远叹息一声,用被子捂住口鼻咳嗽两声,随即吩咐道:“我看这口罩还是先给我自个儿造一个吧,先给我寻个帕子来。那尤三郎我认识,红玉你代我迎进来吧。”

红玉应了一声,紧忙往后门去迎。

柳五儿杵在原地,半晌才想起来,紧忙将自个儿的帕子递给了陈斯远。

须臾光景,红玉面上狐疑着将一身书生装扮的尤三姐请进了房里。那尤三姐急切起来,一路小碎步到得暖阁旁,瞧了陈斯远一眼便红了眼圈儿:“天杀的顽童,险些将陈家哥哥性命害了去!你,你这会子可还好可曾发烧了”

说话间探手摸了摸陈斯远额头,又见其口鼻间捂了帕子,蹙眉问道:“也没闻见有什么怪味儿,陈家哥哥这是——”

开口女声,一口一个陈家哥哥,直把红玉、柳五儿听了个毛骨悚然。二女对视一眼,这才恍然,敢情来的这个是西贝货!

炕上的陈斯远道:“哪儿来的怪味儿我是怕将病气过给旁人。”

尤三姐顿时愈发动容。心下暗忖,陈家哥哥都病成这样儿了,心里竟还记挂着怕病气过给自个儿……想来一准儿心下时常念着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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