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消逝的真相（1/2）

第152章消逝的真相

【本台最新消息】星际通讯社12月7日电，清林联邦第三舰队于今日凌晨突破慕拉星域防线。据前线记者发回画面显示，帕加索斯星门附近漂浮着大量战舰残骸，辐射云团正在向民用航道扩散...

【插播紧急避难通知】所有滞留在新雅典星球的居民请注意，轨道防御系统剩余运转时间23分17秒。重复，这不是演习，请立即前往规定撤离区...

【全息画面抖动】这里是曙光城中央广场！大家可以看到防护罩外的天空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那些闪烁的光点是正在突破大气层的登陆舱！等等，那是什么声音——

嗞...嗞...

全息投影突然熄灭的蓝光映在艾丽娅脸上，她握着还在发烫的记录仪退到墙角。撤离区的应急灯把人群影子拉得很长，母亲抱着婴儿撞开她冲向上行电梯，装满行李的行李箱在台阶上翻滚着散开。

&#34；第27次提醒，所有媒体人员必须撤离。&#34；机械警卫的红外线扫过她胸前的记者证，&#34；艾丽娅·陈，你在非安全区停留时间已超限。&#34；

&#34；再给我五分钟！&#34；艾丽娅把记录仪镜头对准天际线，那些燃烧的流星正在显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是联邦的秃鹫级突击舰。她调大拾音器灵敏度，捕捉到防护罩发出的哀鸣，像千万只玻璃鸟在同时撞碎翅膀。

突然有金属翅膀的阴影笼罩过来。凯恩收拢两米长的仿生羽翼，暗金色翎羽间还粘着隔壁街区的混凝土碎屑。&#34；市政厅刚被电磁脉冲弹击中，这是最后一段还能上传的量子信道。&#34；他递来沾着血渍的存储卡，第三只机械眼在她和撤离区入口间来回转动。

&#34；你知道我不会走的。&#34；艾丽娅把存储卡按进记录仪，全息屏幕亮起的蓝光里跳出凯恩三小时前拍摄的画面：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站在咖啡馆废墟里，身后悬浮着&#34；撤离末班车&#34；的全息倒计时。

荷鲁斯人特有的青铜色皮肤泛起波纹，这是情绪波动的特征。凯恩的语音合成器发出齿轮卡顿般的声响：&#34；上次说这话的搭档，现在飘在克什米尔星云里当人体标本。&#34；

地面突然剧烈摇晃，艾丽娅扶住墙壁时，她突然注意到凯恩的机械羽翼少了三片翎毛，断口处闪着不自然的电火花。

&#34；荷鲁斯人的记忆金属可比人类抗揍。&#34；凯恩展开翅膀挡住飘落的腐蚀性酸雨。“所以还是赶快走吧，这已经是撤离飞船的‘末班车了’。”

艾丽娅紧紧抿着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默默地低垂着头，继续排在队伍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只见她猛地一转身，娇小的身躯灵活地挤过密集的人群，不顾一切地朝着后方狂奔而去。

“艾丽娅！”凯恩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此时的艾丽娅早已充耳不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去。

周围的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何会如此突兀地做出这样的举动。

……

闸门在身后重重闭合，艾丽娅的耳膜被气压变化震得生疼。她贴着潮湿的墙壁挪动，记录仪的夜视模式将走廊染成诡异的幽绿。三十米外的应急通道指示灯突然爆出电火花，映亮墙面上干涸的血手印。

&#34；你疯了？&#34；凯恩已经追了出来，&#34；十分钟后最后三艘撤离舰要升空了！&#34；

艾丽娅把镜头对准走廊转角，自动对焦的红圈锁定在翻倒的自动售货机上。橙汁和能量棒的包装袋浸泡在淡蓝色冷却液里，货架缝隙间露出半截机械义肢。&#34；总得有人记录真相，&#34；她调整着拾音器频率，&#34；夏侯说这是解放战争，那就让全银河看看他们怎么&#39；解放&#39；新雅典。&#34；

量子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全息投影在硝烟中扭曲成诡异的几何图形。凯恩的青铜色皮肤泛起应激性波纹，三只机械眼同时转向西北方向：&#34；电磁脉冲弹，距离我们不到两公里。&#34；

剧烈的震动让艾丽娅撞在凯恩的合金骨架上，记录仪脱手飞出，在布满裂痕的大理石地面滑出刺耳声响。当第二波冲击袭来时，她摸到满手粘稠——某种节肢类外星生物的绿色血液正从通风管道汩汩渗出。

&#34；跟我来！&#34；凯恩拽起她的防护服背带，羽翼展开成防护盾。他们冲进消防通道的瞬间，整面承重墙轰然倒塌，气浪掀飞的金属门板将自动售货机切成两半。

屋顶的破洞漏下血红色的天光，艾丽娅看到十二架秃鹫突击舰正在云层中编织火力网。相位炮的幽蓝光束贯穿摩天大楼时，那些镶嵌着古典柱饰的玻璃幕墙像融化的冰糖般层层剥落。

有个穿着星空蓝制服的仿生人站在露天咖啡馆里，举着断裂的机械手臂向战舰挥舞白旗，下一秒就被粒子流汽化成蔷薇状的黑烟。

&#34；这就是你要的真相。&#34；凯恩用翅膀扫开挡路的混凝土块，露出底下半融化的交通标志，&#34；夏侯的舰队正在用反物质武器清洗商业区——为了帮我们&#39；摆脱资本家的剥削&#39；。&#34；

艾丽娅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拍下人行道上整齐排列的智能管家残骸，这些民用机器人还保持着护卫主人的姿态，胸前的投影屏循环播放着撤离通知。&#34；至少...至少让宇宙法庭看到这些...&#34；

&#34；你以为仲裁庭没装观测卫星？连星海共同体都管不了的事他们能管？”

艾丽娅无言以对，只能拿出备用记录仪，默默的走在前面。

凯恩叹了一口气，跟在她后面。

来到一处破败银行。

艾丽娅的战术靴踩在融化的沥青路面上发出粘稠的声响。当她看到那个蜷缩在银行门后的身影时，记录仪的红外镜头自动锁定了目标——是个抱着婴儿的提夫林族母亲，她额头上的恶魔角断了一截，暗紫色血液顺着脖颈流进褴褛的围巾。

&#34；别过来！&#34；母亲突然举起造型奇特的生物手枪，琥珀色竖瞳在黑暗中收缩成线，&#34；你们这些联邦的走狗！&#34；

凯恩的羽翼瞬间展开成防御姿态，金属翎羽摩擦发出清越鸣响。艾丽娅却按下他的翅膀，将记录仪切换成无害的暖白光模式：&#34；我们是新雅典通讯社的记者，您需要帮助吗？&#34；

婴儿的哭声突然刺破死寂。艾丽娅看到母亲身后的合金墙面上布满弹孔，某种酸性物质正在腐蚀印有银行标志的钛合金大门。她突然注意到母亲左臂不自然的弯曲——那是被震碎的关节。

&#34；他们在屠杀所有族群...&#34；母亲突然剧烈咳嗽，暗红色血沫溅在艾丽娅的防护面罩上，&#34；他们说解放所有种族...都是谎言...&#34；

全息投影突然在硝烟中亮起。夏侯的立体影像悬浮在残破的星港上空，他背后的星空蓝旗帜正在熊熊燃烧：&#34；亲爱的同胞们，很遗憾通知各位，新雅典政府拒绝接受我们的和平提议。为了宇宙的未来，我不得不下令进行轨道轰炸——&#34；

&#34；这个伪君子！&#34；凯恩的机械眼迸出电火花。

艾丽娅的镜头记录下母亲瞳孔里跳动的火光。提夫林婴儿的哭声渐渐微弱，母亲和婴儿额头的鳞片开始泛起病态的灰白——这是辐射中毒的征兆。当艾丽娅翻出急救包里的最后一支抗辐射剂时，母亲却把针管对准了自己怀中的孩子。

“至少……让露娜看看星星……”母亲那原本已经断裂的角竟突然亮起了幽蓝色的纹路，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辰一般。这神秘而美丽的景象，正是提夫林人给予自己孩子最后的祝福。

“你们能帮我吗？把她带走……”母亲用满含希冀与哀求的目光看着艾丽娅她们。

然而，此时的艾丽娅却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因为此时此刻，她和那位经验丰富的前辈都被困在了这座危机四伏的城市里，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够保证这个年幼无辜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地逃离此地呢？如果带着她一起冒险突围，恐怕最终等待她们的依旧只有死亡这一条路罢了。

就在艾丽娅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凯恩缓缓走上前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可怜的母女俩，心中似乎正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终于，经过一番内心的煎熬之后，凯恩深吸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会带她走的！哪怕前路艰险重重，我们也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她！”说完，凯恩轻轻地从母亲怀中抱起还在熟睡中的小露娜，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

艾丽娅的指尖拂过露娜额头，提夫林婴儿的被感染的鳞片正在褪去。凯恩的机械羽翼在巷道投下锯齿状阴影，远处秃鹫级战舰的轰鸣震得碎石簌簌下落。

&#34；辐射值突破800毫西弗了。&#34；凯恩的第三只眼扫描着婴儿，&#34；得赶快给露娜找个防护服。&#34；

自动售货机的霓虹灯突然在废墟中亮起，艾丽娅看着玻璃橱窗里完好无损的草莓牛奶，恍惚间听见往昔的喧闹。穿着校服的少女们曾在这里挑选新上市的虚拟偶像徽章。

现在那些粉红饮料瓶正在融化，乳白色液体顺着裂缝滴落，在焦黑地面上汇成小小的银河。

&#34；小心！&#34；凯恩突然将她扑倒。粒子束擦着羽翼掠过，将自动售货机蒸发成金属蒸汽。艾丽娅的耳膜嗡嗡作响，怀里露娜的哭声像把钝刀在割她的内脏。

他们滚进地下车库时，凯恩的左翼正在冒烟。艾丽娅摸到黏糊糊的液体——不是机油，是仿生血液。这个发现让她胃部痉挛，原来荷鲁斯人也会流血。

&#34；东南方向三百米，生命体征信号。可能是幸存者。&#34；

坍塌的立体停车库里，穿联邦制服的士兵躺在地上。艾丽娅刚要举起记录仪，就被电磁步枪顶住后脑。&#34；夏侯的走狗？&#34；士兵的呼吸面罩裂了条缝，沙哑的声音带着新雅典口音。

&#34；我们是记者！&#34；凯恩展开残破的羽翼，露出新闻社的激光徽标。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声，五六个戴防毒面具的平民握着手工焊枪走出来。

领头的男人示意其他人放下武器。&#34；马克西姆·雷诺，退役星舰工程师。&#34；他踢开脚边的联邦士兵尸体。

&#34；把防护服脱下来。&#34；马克西姆突然用焊枪指向艾丽娅，&#34；别误会，我们还需要那个婴儿当人质。&#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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