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她偏要执着（2/2）

克罗莉亚只记得他的眼睛亮亮的

像小狗，又像星星

她没有问理由，因为理由又不重要

后来他送过很多次玫瑰，不同的蓝色，不同的地点，只是没有亲自出现，尽管，克罗莉亚知道是他

因为只有他会送她亲手采摘的玫瑰

那些花儿，被幼鸟叼来，由魔法传递，或是早早放在桌面

唯一一次，由他亲手传递，那是最像她眼睛的一朵，也是第二次被她触碰过的一朵

那些漂亮的玫瑰，被遗落，被丢弃，在一个又一个角落枯萎，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它们腐烂

她也看到过西里斯出现，同样沉默着看着那些玫瑰，与克罗莉亚的冷漠不同的是，他似乎有些失落

克罗莉亚很轻很轻，几乎没有被察觉地歪了歪头，真奇怪，布莱克也会被情绪左右吗？

她内心依旧困惑，但莫名的，她不想让玫瑰单纯的枯萎了

所以上一次，她伸出手，捏住了那支快要枯萎的玫瑰，在它死去前，亲手毁掉

玫瑰花瓣在风中飘过，落在黑湖中心，被湖水打落到底，花的汁液落在她手心，像哭泣的眼泪，也是受伤的血液

残缺的花瓣轻轻落在湖面，也会掀起涟漪

而这次……

她依旧没接，只是点了点花瓣上的朝露，看着它流向花蕊

她说

“如果玫瑰永远不会枯萎就好了”

然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她承认那时候的她开始在意西里斯，所以，她也开始在意那些会枯萎的玫瑰

就像把玫瑰和爱划等号

玫瑰会枯萎，他的爱也会吗？

这个问题一直一直藏在心里，直到西里斯给了她答案

那片绚烂的玫瑰山谷，整座山都是他的回答

他的玫瑰会永生，他的爱也是

这是一个傻瓜，送给她的一腔爱意

克罗莉亚看了看温柔注视着费莉希蒂睡颜的塞拉菲娜，最后落到桌子上的那张合照

是毕业那一天拍的集体照

她想起来和兰伊丝的一次谈话，那是她又一次失败的狼毒药剂，翻着书找问题的时候

兰伊丝坐在窗台

“你们总在执着”

“执着着难题，执着着拯救，哪怕很难，哪怕根本做不到”

她慢慢把话题提到更高点上

“我见到过很多个，窥探到命运的人，他们都那么不甘”

克罗莉亚停笔，似乎真的好奇一样问道

“那他们接受命运了吗？”

得到了一个并不意外的回答

“没有”

“他们也许绝望，但更多的都是愤怒，抱怨，嘶吼，恐惧，然后拼命的反抗，直到死亡那一刻，都在试图自救”

她放下羽毛笔，手背撑在下巴，笑着问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沉吟几秒，在兰伊丝看过来时回答

“我不知道他们的性格，也不知道他们的故事，但就我来说……”

克罗莉亚轻轻摩擦相框，问了一个并不相关的问题“你见过莉莉詹姆的婚礼吗？”

“看过照片”

克罗莉亚的指尖落在西里斯的微笑上

“这就是答案了，莉莉詹姆结婚的时候，艾洛蒂提瑞斯成为爸爸妈妈时的惊喜和期待，卡西尔到来的那一天，莱姆斯交到真正接纳他的朋友

西里斯真正自由，拥抱我的每一个瞬间，我经历的每一段旅行……那些笑容”

“他们笑的太幸福了，所以我不想他们死，就这么简单”

而且，凭什么死的是他们呢？

什么命运，什么预言，什么注定结局，都是胡扯

她的私心，她的野心，她的所有不甘愿，那些让人厌烦的威胁

她偏要执着

泛黄的旧照片上一个个明媚的笑容，永远都是这个时代里，最痛的纪念品

他们物是人非，旧物成为唯一的遗物，随着主人的逝去，与记忆一起陷入永眠

他们永远年轻，再也无人看得到他们年华老去的模样，连想象都变成一片空白

她不要那样

光是一个可能的未来，她都痛不欲生，回忆会把留下来的每一个人凌迟

“爱是否能超越一切？”

“不能”最开始的克罗莉亚会斩钉截铁的否认

“如果抛却必要的前提，也许”被软化的她会迟疑

“我愿意尝试”尝试接受爱，尝试去爱，因为她知道西里斯不会让她受伤

若爱意共勉，你是我的赞歌

而勇气是人类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