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虚幻的回忆（2/2）

帝禹听见了沉闷的嘈杂声，眼前是明晃晃的火影，他缓缓睁开眼睛，是座他熟悉的宫殿。

洋洋洒洒的雪花在天空中缓缓地飘落，伴着冬夜里瑟瑟的寒风，无声无息地堆满房檐和树枝，明火执仗的甲士和武官站满了庭院，地上瘫倒着几名宫女的尸体，精心培植的花圃被铁靴踏得稀烂，不远处的素雅的亭栏中，轻衣薄衫的女人虚弱地坐在那里，肩膀倚靠着橡木制成的亭柱，右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

帝禹看着眼前这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幕，这是他的梦魇。

一阵甲片的轻响，林立的甲士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穿身金色大氅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头顶上带着宝石镶嵌的皇冠，右手握着一柄素白如雪的长剑。

“你来啦。”女人睁开眼，看着远处人群里的男人喃喃地说。

“阿娇……”男人精神有些萎靡，他不敢看女人的脸，低声地回应。

“小启还好吗，我有好久都没抱他了……”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伸手向怀里摸去，但是她怀中空无一物。

“阿娇，斩断最后一条尾巴，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男人强撑着语气。

“以后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护好小启啊，他还那么小……”女人对着他淡淡的笑，笑得很美，很凄凉。

男人不敢看那凄美的笑容，他用力抓住了手里的剑柄，上前一步说：“不会的！”

“今夜的雪好美……”女人抬头望着天空，一朵雪花落在她的眉心，渐渐融化，“好怀念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夜晚，我记得那也是一夜也下了一场大雪……”

女人左手抓住身后最后一条洁白的长尾，一把扯断。

更多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脸上，但是这次雪花没有融化……

“不要……”

最后帝禹听见男人疯狂嚎叫的声音，尾音渐渐地缥缈远去，眼前的一切重归黑暗。

“哈哈哈哈，他女人死了，变成了一块石头……”

“都是报应啊，他杀了那么多妖，最后连自己的女人也杀了……”

“你根本就没爱过母亲！你只在乎你的江山……”

……

有很多的声音在黑暗里笑着、喊着，带着讥讽和质问。

渐渐噼里啪啦的雨声掩盖了黑暗中的声音。

帝禹被雨声吵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无形的青色领域瞬间消退，化作一缕缕青色的气飘进帝禹的身体，酒店的包房里一切还是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了，雨点纷纷落在窗户上，像是凄美的珠帘。

仍然是在怀远县的小旅店里，帝禹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他听见的轻微的喘气声。

帝禹猛地扭头，旁边大床上靠窗的那边露出了一个白色披肩短发女生的小脑袋，脸上还粘着几嘬洁白的绒毛，正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女生被帝禹严肃的神情吓到，缩回脑袋，手脚并用在床边狭窄的过道里笨拙地奔跑，片刻之后又在大床的另一角好奇地探出了小脑袋。